第 49 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 49 章
晚飯時，顧項逢也沒有回來。
項亦然觀察於躍的神色，正要問他，秦櫻的電話打了過來：“項逢剛從我這走，問了一個下午國內師範院校的事情，臉色看著也不是很對勁，怎麽了，他要去讀師範嗎？他不是考了七百多？”
項亦然看看於躍：“沒有，應該是幫於躍問的吧，你們談這麽久，結論是什麽？”
“結論麽就是，我們這的師範挺好的，如果畢業後不去外地，上本地學校更方便就業。”
項亦然有數了，掛掉電話還是開口問道：“你和項逢……吵架了？”
於躍笑笑：“也不算吵架，就是我想留在這兒上大學，他想去北京，有點矛盾。”
項亦然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：“媽媽是和他提過這件事，但是也沒有強迫你們的意思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於躍安撫她，“我覺得您的顧慮有道理，我們這麽大了，也應該站在父母角度上想一想。您放心，我會說服他去北京的。”
半小時後，顧項逢回來了，若無其事地聊天、吃飯，似乎中午的爭吵不曾發生過。
另外三人時不時互相使個眼色，但都不知道怎麽開口，最終做罷。
入夜，二人洗過澡，躺在床上。
於躍主動側身過去伏在顧項逢懷裏，攬著他的腰，察覺到他僵了一下，輕聲問：“還生氣啊？”
顧項逢停頓一會兒，才伸臂過去摟住他，淡淡道：“沒有，你們說得對。我今天和秦校聊過了，你既然以後想當老師，就留在這兒吧。我去北京。”
“想通了？”於躍擡起頭，去吻他的下巴。
顧項逢挪開臉，長長地籲了口氣：“想不通又能怎麽樣？”
“還說你沒生氣？”
“累了，睡吧。”
理智終究是不可能完全戰勝情感，剩下的一個多月裏，他們之間的狀態始終是這樣，不鹹不淡，不冷不熱。
不吵架，但也不似往日的親昵。
顧項逢太倔又太細膩，於躍沒辦法，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通。
======
九月。火車站。
顧項逢一手拉著行李箱，一手捏著身份證，看站在他面前的於躍：“差不多了，我進去了。”
於躍扯了一下他的手臂：“一個多月了，你還不高興啊？”
“沒有。”顧項逢低頭看搭著自己的手，白皙，修長。
“還說沒有，不管我和你說什麽，你都這樣不冷不熱。”
“……”
“顧項逢，你是想分手嗎？”於躍終於忍不住，問出這句話。
顧項逢倏的擡頭，被這兩個字刺得瞇起眼睛：“溫水煮青蛙的難道不是你嗎？”
“你要我說多少遍，我們只是不在一起上大學，放假了就可以見到。”
“我們好好的為什麽要談異地戀？”迫在眉睫的離別終於點燃了刻意壓抑忽視的不滿，“異地戀有多容易分手你不知道？生病的時候沒人陪，難受的時候沒人說……真有什麽事，等趕到了，黃花菜都涼了。幹！”
於躍看他發紅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：“不會涼，不會分手，除非……你不要我。”
顧項逢滿腔怒火被這句“你不要我”堵得嚴嚴實實，十幾秒後才嗤了一聲：“鬼才信你……上了大學，男男女女，大的小的，天天在你跟前晃，還不知道咱倆誰不要誰！”
“沒人晃。我眼裏只有你。”於躍手上用力，猛然將他往前一帶，緊緊抱住。
進站口人來人往，也有難舍難分的小情侶，但抱在一起的男孩子實在不多見，還長得那樣好看。不少人立刻放慢腳步，悄悄望過來，還有人快速摸出手機。
顧項逢沒想到平時悶葫蘆一樣的於躍說起情話如此直球，更沒想到動不動就臉紅的人如此膽大妄為，震驚地垂著手臂，一動不動。
於躍將唇貼在他耳側，用力壓住眼底的淚水：“顧項逢，我喜歡你，永遠屬於你。”
天氣很熱，卻遠不及此刻唇瓣及吐出的氣息。
於躍卻嫌不夠，又道：“這一個多月，你對我都是愛理不理，我每天晚上都很想抱你、親你，想讓你要我，卻不敢說。”
轟的一下，熱浪直接從耳側撞進大腦，將所有理智都吞沒。
顧項逢松開行李箱，將這個不分場合亂撩的人箍在懷中，咬牙切齒：“你再說，我就不走了！”
於躍順從地閉嘴，只留輕輕的呼吸，一下一下，搔著他的脖子和耳垂。
人來人往，他們緊緊相擁。這段時間紮在心裏的刺終於被拔了出來，留了個小洞，等血肉滋生慢慢合攏。
顧項逢微側臉，親親於躍的鬢發，聲音沙啞：“肯定不會分手？”
“肯定不會。”
“有女生追你呢？”
“我說，我有男朋友了。”
“那有男的來勾引你呢？”
“我說，我男朋友比你帥一百倍，不，一萬倍。”
顧項逢笑了一下，摟得更緊：“我還是不放心。我總覺得，我一走就有人來挖我墻角。”
於躍在他脖子上親了親：“你要有信心。顧家墻角，堅不可摧。”
“那……要是咱媽給你介紹女孩子呢？”
“我就當著所有人出櫃，嚇死她們。”
顧項逢得了保證，卻依然惶惶：“那你每天都得給我發信息，每晚跟我視頻。”
“好，你要是不秒回我，我就不理你。”
“……你不能亂加別人微信。”
“你要不看看我微信頭像？”
“嗯？換了什麽？”顧項逢想去摸手機，被於躍抱得緊緊的。
“上車再看。”
“好……躍寶，你怎麽想其實我知道。我理解你，理解咱媽，所以還是選擇去北京。但我心裏就是不舒服，不痛快，還害怕……這幾天，我想跟你和好的，可是一想到馬上要分開，就又不想理你。對不起……”
於躍的淚水悄悄地順著那小麥色的頸背往下淌：“顧項逢，媽媽說你這個人特別倔，我以前還不信，現在信了……不過你這回生我氣，應該的。”
“不應該。我浪費了那麽多天，本來可以每天都要你……”
“等國慶回來，不到一個月就能見到了。”於躍第一次沒在他說這種葷話時，讓他閉嘴。
“還要等那麽久。”顧項逢現在就憋著，不由絮絮叨叨地抱怨。
“那你以後還要不要和我冷戰？”
這句哄孩子似的話聽起來怪怪的，但顧項逢還是老實地回答：“不要。”
耳側傳來一聲輕笑。
顧項逢扭頭去看：“你笑我？”
於躍親他露出來的肩，那上面有淚水，鹹鹹的：“沒有，我愛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除夕那天，我就和你說過，我很軸，談了就不能分手。”
“嗯，我記得，我說我也很軸。”
“不只你擔心我，我也擔心你，你這麽優秀，會有很多人喜歡你，我……”
顧項逢打斷他：“我這輩子只要你一個。”
於躍深深凝視著他，慢慢松開手，從褲子口袋裏拿出個小盒：“送給你。”
顧項逢接過打開：“還有禮物啊……這是……”
盒內，溫潤瑩白的和田玉觀音寶相莊嚴，安然慈悲。
“我這些天做家教賺了些錢，去寺裏請的，保佑我的男朋友平平安安。”
顧項逢啞然：“我以為你是在給自己賺生活費。”
“生活費也賺，好幾份家教，收入不錯。”於躍虔誠地取出玉觀音，示意他低下頭，給他戴在脖子上，端詳了一下，又塞進T恤裏。
顧項逢只覺得胸前涼了一下，胸內卻是熱得一塌糊塗，自責道：“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。”
“等你到了北京，看到好玩的寄給我。”於躍今天特別會哄人，沒說什麽“你的愛就是最好的禮物”這類廢話，直接給了顧項逢彌補的機會。
果然，顧項逢開始思考：“好，還有好吃的，我都寄給你。”
距離發車只剩下二十分鐘了，於躍捏捏顧項逢的指尖：“快去檢票吧，裏面走走也要時間。”
顧項逢抱住他，在耳邊叮囑：“等我。”
“好。”
顧項逢將行李箱放在車廂尾的架子上，找到位子後給於躍發微信：【我上車了。】
打開他的微信頭像，竟是跨年那天在林蔭道上的背影，剪裁後人物大了些，更加鮮明。
心情好了點，他在相冊裏翻了會兒，把自己的頭像也換了，比含蓄的於躍要直白很多，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在外面吃飯時拍的，泰國菜餐廳裏的那張自拍合影。
於躍回覆：【一路平安。】
似乎這是一句充滿力量的祝福，單獨發送。
接下來才是聊天：【位子擠嗎？空調涼不涼快？】
顧項逢抿著嘴笑：【有點擠，你男朋友太高了。空調一般，但我覺得涼快，因為你不在身邊。（哭的表情）】
【動物世界】突然有人@他。
馬瑞：【@顧，你頭像是幾個意思？】
何子路：【哎？你不說我還沒發現！@顧，為什麽只有躍躍？】
王爍：【我們的合影是不配嗎？@顧】
季亦衡：【不是，你們都這麽單純嗎？】
何子路：【什麽意思？請說人話。】
季亦衡：【據我所知，兄弟再好也不至於把合影做頭像。合影做頭像，基本都是狗男女們會幹的事情。】
馬瑞：【所以……狗男男？】
顧：【刷牙了嗎？沒刷滾去刷。】
馬瑞：【顧哥，我錯了（跪下表情）】
何子路：【@季亦衡，所以你到底什麽意思？】
季亦衡：【你這麽蠢，到底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……】
何子路：【我艹！】
馬瑞：【@顧，所以是老季說的那個意思嗎？】
顧：【嗯，@何子路，我不在的時候，幫我照顧著點。】
馬瑞：【我艹！我艹！！我艹艹艹！！！】
季亦衡：【恭喜顧哥，@於躍，恭喜躍躍。】
何子路：【照顧誰？】
何子路：【為什麽要恭喜他們？】
王爍：【………………】
王爍：【顧哥，我一直幫你們說話來著，說不是真的，你們瞞得我好苦……】
吳連昊：【所以！之前你說的酒量不好就是躍躍？你說等追上了請我們吃飯，也是說躍躍？】
胡天偉：【早就看出來了，恭喜！】
馬瑞：【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啊？為毛我什麽都沒看出來？我還一直以為顧哥追的是女生，沒想到竟然是於躍！】
顧：【@王爍，回頭請你吃飯，別苦了。】
吳連昊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胡天偉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季亦衡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馬瑞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何子路：【我懂了！我艹艹艹！顧哥和躍躍！你倆在談？】
季亦衡：【反射弧繞地球一周，回來了。】
何子路：【！！！！我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！你們什麽時候好上的？】
顧項逢正要打字，於躍的頭像出現在群裏，回覆了一條：
【去年除夕在一起的。謝謝大家祝福。國慶時請大家一起吃飯。】
顧：【謝謝大家祝福，國慶我們再聚。】
馬瑞：【我艹！情頭！】
王爍：【躍躍，太甜了……我好想哭，長長久久！】
何子路把李曼婷拉進了群，把前面的消息覆制了一遍，讓她一起見證這神奇時刻。
李曼婷：【終於官宣了！撒花撒花！好甜好甜！】
何子路：【你怎麽也不驚訝？】
李曼婷：【我早就看出來啦！我可是嗑他們的第一人！】
於躍：【謝謝曼姐，國慶一起吃飯。】
李曼婷：【好啊好啊，謝謝躍躍，謝謝顧哥！】
在鋪天蓋地的祝福鮮花表情包裏，高鐵緩緩開動。
顧項逢望著窗外緩緩倒退的樹木和欄桿，隔著衣服輕輕握住玉觀音：
於躍，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晚飯時，顧項逢也沒有回來。
項亦然觀察於躍的神色，正要問他，秦櫻的電話打了過來：“項逢剛從我這走，問了一個下午國內師範院校的事情，臉色看著也不是很對勁，怎麽了，他要去讀師範嗎？他不是考了七百多？”
項亦然看看於躍：“沒有，應該是幫於躍問的吧，你們談這麽久，結論是什麽？”
“結論麽就是，我們這的師範挺好的，如果畢業後不去外地，上本地學校更方便就業。”
項亦然有數了，掛掉電話還是開口問道：“你和項逢……吵架了？”
於躍笑笑：“也不算吵架，就是我想留在這兒上大學，他想去北京，有點矛盾。”
項亦然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：“媽媽是和他提過這件事，但是也沒有強迫你們的意思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於躍安撫她，“我覺得您的顧慮有道理，我們這麽大了，也應該站在父母角度上想一想。您放心，我會說服他去北京的。”
半小時後，顧項逢回來了，若無其事地聊天、吃飯，似乎中午的爭吵不曾發生過。
另外三人時不時互相使個眼色，但都不知道怎麽開口，最終做罷。
入夜，二人洗過澡，躺在床上。
於躍主動側身過去伏在顧項逢懷裏，攬著他的腰，察覺到他僵了一下，輕聲問：“還生氣啊？”
顧項逢停頓一會兒，才伸臂過去摟住他，淡淡道：“沒有，你們說得對。我今天和秦校聊過了，你既然以後想當老師，就留在這兒吧。我去北京。”
“想通了？”於躍擡起頭，去吻他的下巴。
顧項逢挪開臉，長長地籲了口氣：“想不通又能怎麽樣？”
“還說你沒生氣？”
“累了，睡吧。”
理智終究是不可能完全戰勝情感，剩下的一個多月裏，他們之間的狀態始終是這樣，不鹹不淡，不冷不熱。
不吵架，但也不似往日的親昵。
顧項逢太倔又太細膩，於躍沒辦法，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通。
======
九月。火車站。
顧項逢一手拉著行李箱，一手捏著身份證，看站在他面前的於躍：“差不多了，我進去了。”
於躍扯了一下他的手臂：“一個多月了，你還不高興啊？”
“沒有。”顧項逢低頭看搭著自己的手，白皙，修長。
“還說沒有，不管我和你說什麽，你都這樣不冷不熱。”
“……”
“顧項逢，你是想分手嗎？”於躍終於忍不住，問出這句話。
顧項逢倏的擡頭，被這兩個字刺得瞇起眼睛：“溫水煮青蛙的難道不是你嗎？”
“你要我說多少遍，我們只是不在一起上大學，放假了就可以見到。”
“我們好好的為什麽要談異地戀？”迫在眉睫的離別終於點燃了刻意壓抑忽視的不滿，“異地戀有多容易分手你不知道？生病的時候沒人陪，難受的時候沒人說……真有什麽事，等趕到了，黃花菜都涼了。幹！”
於躍看他發紅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：“不會涼，不會分手，除非……你不要我。”
顧項逢滿腔怒火被這句“你不要我”堵得嚴嚴實實，十幾秒後才嗤了一聲：“鬼才信你……上了大學，男男女女，大的小的，天天在你跟前晃，還不知道咱倆誰不要誰！”
“沒人晃。我眼裏只有你。”於躍手上用力，猛然將他往前一帶，緊緊抱住。
進站口人來人往，也有難舍難分的小情侶，但抱在一起的男孩子實在不多見，還長得那樣好看。不少人立刻放慢腳步，悄悄望過來，還有人快速摸出手機。
顧項逢沒想到平時悶葫蘆一樣的於躍說起情話如此直球，更沒想到動不動就臉紅的人如此膽大妄為，震驚地垂著手臂，一動不動。
於躍將唇貼在他耳側，用力壓住眼底的淚水：“顧項逢，我喜歡你，永遠屬於你。”
天氣很熱，卻遠不及此刻唇瓣及吐出的氣息。
於躍卻嫌不夠，又道：“這一個多月，你對我都是愛理不理，我每天晚上都很想抱你、親你，想讓你要我，卻不敢說。”
轟的一下，熱浪直接從耳側撞進大腦，將所有理智都吞沒。
顧項逢松開行李箱，將這個不分場合亂撩的人箍在懷中，咬牙切齒：“你再說，我就不走了！”
於躍順從地閉嘴，只留輕輕的呼吸，一下一下，搔著他的脖子和耳垂。
人來人往，他們緊緊相擁。這段時間紮在心裏的刺終於被拔了出來，留了個小洞，等血肉滋生慢慢合攏。
顧項逢微側臉，親親於躍的鬢發，聲音沙啞：“肯定不會分手？”
“肯定不會。”
“有女生追你呢？”
“我說，我有男朋友了。”
“那有男的來勾引你呢？”
“我說，我男朋友比你帥一百倍，不，一萬倍。”
顧項逢笑了一下，摟得更緊：“我還是不放心。我總覺得，我一走就有人來挖我墻角。”
於躍在他脖子上親了親：“你要有信心。顧家墻角，堅不可摧。”
“那……要是咱媽給你介紹女孩子呢？”
“我就當著所有人出櫃，嚇死她們。”
顧項逢得了保證，卻依然惶惶：“那你每天都得給我發信息，每晚跟我視頻。”
“好，你要是不秒回我，我就不理你。”
“……你不能亂加別人微信。”
“你要不看看我微信頭像？”
“嗯？換了什麽？”顧項逢想去摸手機，被於躍抱得緊緊的。
“上車再看。”
“好……躍寶，你怎麽想其實我知道。我理解你，理解咱媽，所以還是選擇去北京。但我心裏就是不舒服，不痛快，還害怕……這幾天，我想跟你和好的，可是一想到馬上要分開，就又不想理你。對不起……”
於躍的淚水悄悄地順著那小麥色的頸背往下淌：“顧項逢，媽媽說你這個人特別倔，我以前還不信，現在信了……不過你這回生我氣，應該的。”
“不應該。我浪費了那麽多天，本來可以每天都要你……”
“等國慶回來，不到一個月就能見到了。”於躍第一次沒在他說這種葷話時，讓他閉嘴。
“還要等那麽久。”顧項逢現在就憋著，不由絮絮叨叨地抱怨。
“那你以後還要不要和我冷戰？”
這句哄孩子似的話聽起來怪怪的，但顧項逢還是老實地回答：“不要。”
耳側傳來一聲輕笑。
顧項逢扭頭去看：“你笑我？”
於躍親他露出來的肩，那上面有淚水，鹹鹹的：“沒有，我愛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除夕那天，我就和你說過，我很軸，談了就不能分手。”
“嗯，我記得，我說我也很軸。”
“不只你擔心我，我也擔心你，你這麽優秀，會有很多人喜歡你，我……”
顧項逢打斷他：“我這輩子只要你一個。”
於躍深深凝視著他，慢慢松開手，從褲子口袋裏拿出個小盒：“送給你。”
顧項逢接過打開：“還有禮物啊……這是……”
盒內，溫潤瑩白的和田玉觀音寶相莊嚴，安然慈悲。
“我這些天做家教賺了些錢，去寺裏請的，保佑我的男朋友平平安安。”
顧項逢啞然：“我以為你是在給自己賺生活費。”
“生活費也賺，好幾份家教，收入不錯。”於躍虔誠地取出玉觀音，示意他低下頭，給他戴在脖子上，端詳了一下，又塞進T恤裏。
顧項逢只覺得胸前涼了一下，胸內卻是熱得一塌糊塗，自責道：“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。”
“等你到了北京，看到好玩的寄給我。”於躍今天特別會哄人，沒說什麽“你的愛就是最好的禮物”這類廢話，直接給了顧項逢彌補的機會。
果然，顧項逢開始思考：“好，還有好吃的，我都寄給你。”
距離發車只剩下二十分鐘了，於躍捏捏顧項逢的指尖：“快去檢票吧，裏面走走也要時間。”
顧項逢抱住他，在耳邊叮囑：“等我。”
“好。”
顧項逢將行李箱放在車廂尾的架子上，找到位子後給於躍發微信：【我上車了。】
打開他的微信頭像，竟是跨年那天在林蔭道上的背影，剪裁後人物大了些，更加鮮明。
心情好了點，他在相冊裏翻了會兒，把自己的頭像也換了，比含蓄的於躍要直白很多，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在外面吃飯時拍的，泰國菜餐廳裏的那張自拍合影。
於躍回覆：【一路平安。】
似乎這是一句充滿力量的祝福，單獨發送。
接下來才是聊天：【位子擠嗎？空調涼不涼快？】
顧項逢抿著嘴笑：【有點擠，你男朋友太高了。空調一般，但我覺得涼快，因為你不在身邊。（哭的表情）】
【動物世界】突然有人@他。
馬瑞：【@顧，你頭像是幾個意思？】
何子路：【哎？你不說我還沒發現！@顧，為什麽只有躍躍？】
王爍：【我們的合影是不配嗎？@顧】
季亦衡：【不是，你們都這麽單純嗎？】
何子路：【什麽意思？請說人話。】
季亦衡：【據我所知，兄弟再好也不至於把合影做頭像。合影做頭像，基本都是狗男女們會幹的事情。】
馬瑞：【所以……狗男男？】
顧：【刷牙了嗎？沒刷滾去刷。】
馬瑞：【顧哥，我錯了（跪下表情）】
何子路：【@季亦衡，所以你到底什麽意思？】
季亦衡：【你這麽蠢，到底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……】
何子路：【我艹！】
馬瑞：【@顧，所以是老季說的那個意思嗎？】
顧：【嗯，@何子路，我不在的時候，幫我照顧著點。】
馬瑞：【我艹！我艹！！我艹艹艹！！！】
季亦衡：【恭喜顧哥，@於躍，恭喜躍躍。】
何子路：【照顧誰？】
何子路：【為什麽要恭喜他們？】
王爍：【………………】
王爍：【顧哥，我一直幫你們說話來著，說不是真的，你們瞞得我好苦……】
吳連昊：【所以！之前你說的酒量不好就是躍躍？你說等追上了請我們吃飯，也是說躍躍？】
胡天偉：【早就看出來了，恭喜！】
馬瑞：【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啊？為毛我什麽都沒看出來？我還一直以為顧哥追的是女生，沒想到竟然是於躍！】
顧：【@王爍，回頭請你吃飯，別苦了。】
吳連昊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胡天偉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季亦衡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馬瑞：【我們不配吃飯嗎？】
何子路：【我懂了！我艹艹艹！顧哥和躍躍！你倆在談？】
季亦衡：【反射弧繞地球一周，回來了。】
何子路：【！！！！我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！你們什麽時候好上的？】
顧項逢正要打字，於躍的頭像出現在群裏，回覆了一條：
【去年除夕在一起的。謝謝大家祝福。國慶時請大家一起吃飯。】
顧：【謝謝大家祝福，國慶我們再聚。】
馬瑞：【我艹！情頭！】
王爍：【躍躍，太甜了……我好想哭，長長久久！】
何子路把李曼婷拉進了群，把前面的消息覆制了一遍，讓她一起見證這神奇時刻。
李曼婷：【終於官宣了！撒花撒花！好甜好甜！】
何子路：【你怎麽也不驚訝？】
李曼婷：【我早就看出來啦！我可是嗑他們的第一人！】
於躍：【謝謝曼姐，國慶一起吃飯。】
李曼婷：【好啊好啊，謝謝躍躍，謝謝顧哥！】
在鋪天蓋地的祝福鮮花表情包裏，高鐵緩緩開動。
顧項逢望著窗外緩緩倒退的樹木和欄桿，隔著衣服輕輕握住玉觀音：
於躍，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